


那天晚上,我在墙角发现他的时候,他穿着白色背心正和善地朝我微笑,只是脸色苍白得有点可怕,好像挨饿受冻数日,又受烈日暴晒,身体虚弱得连背都无法挺直。他就软绵绵地瘫坐在哪里,面前没有碗盆,应该不是乞丐,那眼神好像坚信我一定会为他驻足停留一般。
哪里人啊为什么这么狼狈?我把刚从超市买来的面包放在他旁边。
“小伙子,我给你讲故事吧。”他突然这样说道,嗓音悠远,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。
“最后一个故事,我和一个男人的故事。”
我并没有对他的措辞太过在意。
The last srory.
我是一个的士司机,那是一个炎热的夜晚。我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,一边抱怨天气一边打开门接客,进来的是一个身着厚实西装的男人。这么热的天还穿这么厚的衣服,坐办公室的就是爱面子胜过爱身子。他的气色很不好,可能是遇到什么烦心事,他只说了目的地便不再言语,不管我多热情找话题攀谈,他都不理睬,只是阴沉着脸。整个车厢的气氛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。
开了一段路,我发现不对劲,男人坐在车座上,可是他的西装衣摆缺没有折痕,似乎是西装里藏了什么。
我只随口说了一句:“您的西装真是干净整洁。”(张谌建)
他故意像被戳中雷点似的敏锐起来,凌厉地盯着我,手肘不自觉地挡在整齐的西装衣摆前面。
我微微一愣。但这一走神让我疏忽了路面情况,车轮装上路边的警示牌,这一剧烈震荡让他西装衣摆里的东西滑落出来——菜刀!
我赶忙抓起电话想要报警,却被他制止,他从上而下压制住我,眼神熊熊燃烧,凶如发狂的猛兽。猛地,他举起菜刀,刀光一闪,我只感觉脖颈一凉……
我有些疑惑,望着面前穿着白色背心的男人,“你现在已经死了?”
他把头拿下来,放在手上,随意得就像捡起一张地上纸屑。
“小伙子,我给你讲个故事吧。”他说道,“最后一个故事……”
我不耐烦地打断他,“刚才不是最后一个故事了?”
“不,它们都是我的最后一个故事。”
The last srory
我梦见我开着车看到车行道旁边好多小孩,他们欢乐地玩着游戏,发出清脆的笑声。
“咯咯咯……咯咯咯”
我赶忙走过去说危险,不要在车行道旁边……还没说完,其中一个孩子起哄地说要大叔叔一起玩,于是他们把我拉到他们身边,用绳子把我的手绑起来,把我的脚绑起来。欢快地笑着,跳着。
“咯咯咯……咯咯咯”
车鸣声在耳边不时地呼啸而过。
孩子们可爱的笑颜像春天里绽放的美丽花朵。
没有任何预兆,我的身体被用力向外推,那里是车行道……车鸣声呼啸而过……
留在瞳孔最后的画面是孩子们如花的笑靥。
“咯咯咯……咯咯咯”
他讲完故事,气氛没来由地沉闷起来。
我甚至有些害怕。但他却异常兴奋起来,他的脑袋在他手上“咯咯咯”地笑。
“小伙子……我给你讲个故事吧。最后一个故事。”
他的目光炯炯有神,犹如回光返照。
The last srory
我是一个的士司机,那是一个炎热的夜晚。我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,一边抱怨天气一边打开门接客,进来的是一个身着厚实西装的男人。这么热的天还穿这么厚的衣服,坐办公室的就是爱面子胜过爱身子。他的气色很不好,可能是遇到什么烦心事,他只说了目的地便不再言语,不管我多热情找话题攀谈,他都不理睬,只是阴沉着脸。整个车厢的气氛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……
我气恼地打断他的话“这个故事讲过了!”
“不……不……这个故事只有一个……”
我发现他的西装衣摆整齐得诡异,大概是装了板状的硬物。
车辆行驶途中不太平稳,他坐久了热得不行便换了一个姿势,他的衣摆碰到座位不自然地突出一块。那形状,分明是一把菜刀!
难道他想杀人灭口?
我的手心开始冒汗,方向盘变得十分不听使唤。
我悄悄地改变了行驶方向。
他发现不对劲。就在他欲抽出菜刀的时候,我一把抓起身旁的烟灰缸砸向他的脑袋。
被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。我静静地等着。
突然,有个女人从人群中挤到那个不再动弹的男人身上哭泣,他的菜刀从他手上滑落下来……清脆的声响。
“为什么要杀他!”尖锐的女声。
我生命最后的情景便是女人举起她丈夫的菜刀向我挥来,她的眼光凶如猛兽。
手起刀落……
他要去的是幼儿园啊,他要伤害的是孩子们啊……这句话我来不及说出口。
讲完故事,他如释重负般沉沉睡去,不管我怎么摇他他也不回应。我只好打通电话向警察交代了情况,请他们帮忙查看。
第二天我路过那个墙角的时候,只看到烈日把地板烤得滚烫。只听到昨天似乎死了一个人,是个的哥。